*不分开放了，有点长。
*BE预警。
许一霖趁着夜色走了一段路，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被要完成任务的紧迫感压下去不少。回过神来就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大战在即，杜见锋派他和童永福、叶安邦三人去明显处于战圈外的贺阳县待命，且不说距离远近的问题，他们三偷摸摸地跑去贺阳县对此次战斗能有什么帮助？除非……
许一霖拉过童永福，相比起叶安邦来他更直愣好套话一些：“永福，旅座给你安排什么特殊任务没有？”许一霖侧身挡住叶安邦的视线，小声问他。
童永福边走边漫不经心地回答：“什么特殊任务？”
许一霖观察一下叶安邦，确定他的注意力不在这，压低了声音说：“就是单独安排你的那种。你说给我听听，我看和我的一样不一样。”
童永福瞥了眼许一霖：“你都说了是单独安排的，我怎么可能告诉你？”
“……”许一霖泄气。
此时叶安邦也过来了：“这附近相对安全，我们先休息下再走。”
童永福一向对叶安邦的吩咐没有异议，点完头就找了块大石头隐蔽下来准备休息会儿，许一霖却疑惑：“时间紧迫，怎么还能休息？”
童永福也看向叶安邦，带着点被识破的紧张。叶安邦倒是一派淡定模样：“让你休息就休息，哪那么多话？”
许一霖自觉自己猜想的不错，于是挑明了问：“杜见锋想甩掉我？！”
童永福正接了随身的水壶，刚将壶里的水倒进嘴里听见许一霖这句“噗”地一声喷了出来，叶安邦也一言难尽地看向许一霖。
许一霖被他俩盯得有些心虚：“不是吗？不然干嘛让你俩大老远把我送去贺阳县？”
“你想什么呢？”叶安邦无奈：“三营之前被旅座派出去了不是？所以这会儿才派我们去给他们叫回来好支援旅座。”
“那……干嘛要三个人？”
叶安邦撇嘴，童永福喝完水将水壶盖拧紧，边回答：“你想，万一我们路上遇见什么情况，留下一人拦着，剩下两个人不就有时间跑了吗？”
叶安邦拍了拍许一霖的肩膀：“重要的是情报送达，而不是几个人送达的，懂了吗？”
叶安邦说这句话时的语气带着庄严的认真，许一霖不自觉地点了头。
三人略作休息继续上路，一路无话，终于在第五天的清晨到达贺阳县。
还未进入贺阳县，便遇见了要找的人。
“你们怎么来了？”三人还没说明来意，冯茂便率先开口：“旅座让你们来的？”
“嗯。”叶安邦将杜见锋的交待告知冯茂。
冯茂听他说完后冷笑：“他想得倒是好，怎么没算到被人出卖得怎么突围？”
“什么？”
“啊？”
“什么被人出卖？”
叶安邦、童永福和许一霖一人一句惊讶的感叹。
冯茂这会儿估计是被气笑了，摇着头说：“你们来的路上，杜见锋被人给擒了。”
“你这说得也太简单了吧！”童永福拒绝接受事实，许一霖和叶安邦也不相信。
“杜见锋和谭大哥商量得那么好，怎么会突然被？”感受到冯茂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些怪异，许一霖问：“我说错什么了吗？”
“你怎么知道旅座的安排？”
“我不知道他们具体说了什么，但是他们敲定计划之后杜见锋自己对我说万无一失的啊。”感觉到冯茂看自己的眼神更加怪异了，许一霖转脸望向叶安邦小声问：“我说错什么了？”
叶安邦并不理会许一霖的求助，而是问冯茂：“你说旅座被擒了，到底怎么回事？”
“还是我来解释吧。”
“杨叔？”许一霖有些意外杨叔怎么会在这，不是说护送物资去了吗？
“少爷。”杨叔先和许一霖打了个招呼，然后开始解释杜见锋被擒的来龙去脉。
就在许一霖他们一行三人带着杜见锋的任务往贺阳县赶的同时，按照事先商量好的，谭克然他们带着粮食抵达茂县。沿途将行迹掩藏得恰到好处，被日本人眼线发现得毫不刻意。确认眼线将这批物资藏匿在茂县的消息带回去之后，谭克然和谢团组织部队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站前准备。这整个过程中，杜见锋安排的人手都悄无声息的隐藏在茂县周围，就等着日本人到了之后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与此同时，杜见锋这边的另一只队伍趁着夜色护送第一批伤员和妇孺前往槐县。而杜见锋则是继续坐镇杨柳县，摆出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
到第三批伤员抵达槐县的时候，杜见锋收到了两个消息。一个是日本人果然不出所料地派兵去了茂县，这会已经开打了。日本人派出的兵力比预想的要多一些，这会儿战况胶着一时看不出个胜负。正当杜见锋琢磨着派谁去怎么去增援好的时候，另一个消息被送过来——槐县不知为何挂起了日本旗。
杜见锋在摔烂一个茶杯后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回身问一直站在他身侧的副官：“老子这是被阴了？还是我太看得起方猛那小子了？”
“方……方团长和79团其他几个指挥官的尸体被挂在槐县……槐县县衙门口……示众……”来报消息的小兵结结巴巴地说。
杜见锋将桌子拍出一声能引起人耳鸣的响动，压着怒火放轻了声音问：“那伤员呢……”
报信的小兵犹豫着不敢开口，转脸去看毛利民，却被杜见锋紧接着的一声怒吼吓到：“老子问你，我的伤员呢！”
“都被扣了。”报信的小兵被这一下，那还敢隐瞒：“日本人说要旅座亲自去换。”
毛利民皱眉：“换什么？”
“换……”那小兵又看杜见锋一眼：“换被扣的人。”
毛利民深知杜见锋的脾气，他这会儿应该是想拿着他自己的枪就去找野口一郎拼命。但他是杜见锋的副官，这种时候要做的就是拦下怒火中的杜见锋，即使他知道自己可能拦不住。
果不其然，杜见锋检查了自己的配枪就准备往屋外冲，毛利民先一步拦在他的面前。
“让开！”
“起码等冯茂回来。”毛利民的语气带着些祈求。
“等他们回来最少还得5天，等得了吗？”
“你这样去等于把自己的命白送上人家的门。”
“老子不去，那些被扣的人怎么办？”
“你去了，那我们怎么办，嗯，旅座？”
杜见锋气恼地将腰间的枪砸到了地上，坐了去，仍旧气恼地问：“那你来教我怎么办，毛副官！”
毛利民叹气，他要是能知道怎么办……或者：“茂县那边的部署应该万无一失，等那边结束了……”
“那边即使结束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起码比冯茂近些。”
“我就不信他野口一郎没给个期限？”
等在屋子里的小兵原本见两人争执，大气都不敢喘，这会儿见两人又看向自己等个答案只得赶紧开口：“说是……天亮之前……”他将话说完就觉得杜见锋是想捡起地上的枪一枪崩了自己的。
杜见锋却反倒是平静了，他摊开手望着毛利民问：“还有得选吗？”
毛利民一咬牙：“你去了他也不一定放人！”
“你丫什么时候变这么婆妈了？”
毛利民对上杜见锋的眼神就知道，他的旅座下定决心了，于是他也没得选了：“我和你一起去。”
“你给我留在这。”
“旅座……”
“等叶安邦他们回来之后……”杜见锋说到着皱了下眉，他突然想到被一起派去的许一霖，想到他夜色下潮红的脸，还没有问到让他动心的人是谁。杜见锋很短地停顿了一下，接着说：“你得安排之后的事。”
“一霖，你跟着去做什么？”杨叔拦着要跟着冯茂一起往回赶的许一霖。
“杨叔，我得去救他！”
“胡闹！”杨叔难得地对许一霖摆出长辈的姿态：“你能救得了他？你凭什么救他？”
“杨叔，他救过我们，我不能……”
“一霖，你的有能力才能算得上是‘救’啊！”杨叔打断许一霖的话：“你这样去，跟白白送死有区别吗？”
“那我也不能见死不救啊，杨叔！”许一霖被杨叔拦住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他给我派的任务，我总得回去跟他汇报一声我完成了吧杨叔！杜见锋他要是死了……”
见许一霖的话说了一半自己吞了回去，杨叔问：“他要是死了就怎么？一霖，你老实告诉我……”
许一霖对上杨叔的眼睛，觉得自己的心思被这半个父亲一样的长辈看得一清二楚，他有些窘迫，但此刻对于杜见锋的担心更多，于是他开口：“是的杨叔，是你想的那样。我知道这样……”
杨叔颓然收回拦住许一霖的手臂：“你走吧。”
许一霖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杨叔……”他还想再说点什么，跟杨叔道个别什么的，那边童永福却跑来催他，要上路了。
“去吧。”杨叔最后看了许一霖一眼，转身先离开了。
冯茂带着他的人马日夜兼程往杨柳县赶，抄了最近的小路，到达杨柳县已经是三天后，杜见锋自身进入槐县的五天之后。
野口一郎倒是守信用的将伤员都扔了出来，但只要这边派人想要将伤员运回来，日本人变会送上一梭子子弹。那些被扔出来的人，说白了也就是换了个被监禁的地方。
毛利民见到冯茂的时候已经胡子拉碴，冯茂也比他强不了多少，他们这一路竟是石头泥巴，满身泥的样子不比毛利民干净多少。
他们不敢茂然出兵，摸不清敌军的人数和布防，也怕他们对杜见锋不利。是的，这么久了虽然杜见锋生还的几率很小，但是敌军没有给出他已经死了的消息，那么他们宁愿相信自己的旅座还活着。
被派去茂县的队伍似乎也中了圈套，谭克然这会儿也不知是死是活，他们能有的唯一消息是还在混战。为什么能打这么久，只能是日本人故意想要拖住那边的兵力。可他们却又迟迟不向杨柳镇进攻，这着实让冯茂和毛利民摸不着头脑。
“不然，我们潜进去看看到底什么情况？”
杜见锋原本的办公室内，他的一班警备员同毛利民和冯茂正在商讨下一步究竟应该怎么走。
“你们以为我没派人去过吗？”毛利民此刻已经精疲力尽：“没人回来。就算探到了，也回不来！”
“那我们就在这等着吗？”
“主要是不知道哪里有突破口能进去。”
“我和旅座去过一次槐县，里面的路我大致记得。”
屋子内的人都望向许一霖，叶安邦道：“你记得里面的路没用，我们现在根本进不去。”
许一霖想了想，又说：“我可能知道一条小路，回来的时候杜见锋指给我看，说那里是偷袭槐县的好地方。”
毛利民皱眉：“旅座说这话，应该是针对之前79团的布防。我们现在对日军的布防还……”
“搏一搏吧。”冯茂道：“这个时候只能搏一搏了。”他找了张纸出来，又给许一霖递了支笔：“画出来。”
许一霖不解：“画出来？”
“嗯。”冯茂点头。
许一霖将笔递了回去：“我和你们一起去，我给你们带路！”
“你给我们带路没问题，你得留下具体位置给后面支援的人吧！”
许一霖画好后，冯茂将路线图交给毛利民：“这回只能搏一搏了。如果我们成功潜进去，能救出旅座是最好。如果不行……”冯茂环视在座的每一个人：“上次用的火药还剩下不少，旅座交给我藏起来，现在是用的时候了。”
毛利民苦笑：“你也留我在这看着你们送死。”
“哇，毛副官！”童永福道：“我们还没上路呢，能不能说点好的呀！”
“就是！”
“就是！”
其他人也跟着起哄。
“你就留守在这，等我们胜利归来吧！”童永福笑嘻嘻地说。
“我们今夜动身，不管救没救出旅座凌晨3点的时候准时开炸！”冯茂叮嘱道：“你到时记得里应外合，能杀多少便是多少吧。”
“那里面的俘虏……”毛利民问。
“这么大的混乱，应该能逃出一些。”冯茂道：“没准他们更愿意和我们一起同日本人开战呢！”
“那我可得多带几只枪，到时候分上一分！”不知是谁开的口，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夜色很快降了下来，许一霖凭记忆带着警备班的几人和冯茂竟然很顺利的摸进了槐县。日本人沿用了79团的驻地，于是，许一霖很幸运的指出了几处关键位置。
冯茂带着三个人溜进指挥处，另外几个人溜去了弹药库和粮仓。许一霖还是和童永福、叶安邦一起，他们的任务是去地牢救杜见锋和其他79团被俘虏的人质。
三人快潜到地牢入口处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童永福惊讶：“那不是姚维吗？他干什么？”
叶安邦皱眉：“该不会是他……”
“不可能。”许一霖摇头：“杜见锋部署这些的时候，他根本早就不在杨柳镇了。”
“跟上去看看？”童永福问。
叶安邦想了想：“没准他知道旅座关在哪，我们就不用到处摸瞎了。”
三人悄悄跟着姚维来到一个房间外，发现姚维左右望了望确定无人才偷偷摸摸地进去。之后从里面传来一个女人尖叫：“你来干什么？”之后又是一声惊叫：“你想做什么，你！”
无力传来乒乒乓乓地打斗声，三人对视，许一霖道：“一会儿真出什么事，我们不就没人可问了？”
于是，三人冲了进去。
姚维双手握着一把匕首，正往下捅，他身下压着的是许一霖许久不见的小妈。三人进屋的动静让姚维一时分了神，没注意到段金凤的躲闪，只戳中了她的脸颊。但这一下也让段金凤痛得大叫起来。
“你疯啦？”许一霖想上前制止，却被童永福拉住，叶安邦也对他摇了摇头。
姚维看清来人后并没停下手中的动作，同时还有工夫对几人说：“就是这个女人走漏的消息，害杜大哥被抓，我要杀了她！”
“你说……”许一霖震惊。
姚维却不给他消化的机会，继续说：“杜大哥被关在档案室，你们现在去救他可能还有些机会。”
“噗呲”，许一霖看着姚维手起刀落，匕首终于在段金凤的胸口捅出一个大窟窿，血水溅到姚维脸上，他也不去擦，只是痴痴地笑，他望着许一霖笑：“还不去吗？我这里动静这么大，很快会有人来了……”
他后面的话许一霖来不及听，已经被叶安邦和童永福拉着跑向了档案室。
童永福还在同叶安邦讨论姚维的话是否可信。
姚维看着他们跑走身影，轻叹：“我要是也能干干净净地去救他的话，多好呀！”
半晌后，姚维站起身，手中还握着那把匕首，晃晃悠悠地出门，往日本军的休息处走去。
杜见锋其实自己也不是很明白，这些人为什么抓住他却不杀反而每日拷问，让他回答一些根部不知道的情报。他想，日本人的情报工作也够稀烂的，不如我们的好，一查一个准。
他此刻被挂在房间内一个十字木桩上，姿势和洋人信奉的那个耶和华差不多。上衣早就被皮鞭打得稀巴烂，就剩几根破布条挂着。这些人甩鞭子前喜欢沾点辣椒水、盐水啥的，摔出一道伤口后，能疼上许久。胸前各种烙铁烫出来的痕迹，饿了这些天有时候迷迷糊糊闻到自己身上烧焦的味道，还以为有烤肉吃了。两条胳膊因为长时间被绑，已经没什么知觉了。对他来说算件好事，这样起码十根手指头的伤隐隐地不那么疼了。
许一霖冲进档案室看到的就是杜见锋这么副受尽折辱的模样，他都怀疑自己眼前的人究竟是不是自己要找的那个混蛋了。
档案室外，叶安邦和童永福以二抵十，而且很快会有更多人涌过来。也许不会，如果冯茂或是别的谁率先点燃炸药的话，他们应该会先去别处。
许一霖几乎是一步一步挪到杜见锋跟前的，他甚至不敢呼吸，怕自己一个呼气或是一个吸气的动作带动出的气流会牵动杜见锋身上的伤口，那样的话会很疼的。
杜见锋浑浑噩噩间，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外面的嘈杂他已经听不大清了，那些人下午电他太阳穴的时候留下的耳鸣到现在还在响。他看着走近的许一霖，扯出了一个模糊的笑。他有只眼睛其实已经看不太清了，但是他觉得自己此刻看到的许一霖特别清晰。他看到许一霖伸手，似乎是要覆上他的脸颊，然后他的脸颊就感觉到了一只手的碰触。
“真不赖啊。”杜见锋笑着说：“老子死之前还能看到你呢。”
“哭啥？”杜见锋皱眉，转念又道：“可能是我幻想过了，你小子这会儿应该在贺阳县，跟着你杨叔。”说完又笑，动作大了点牵动了伤口疼得嘶嘶抽气。
他看见眼前的人嘴巴一张一合似乎是在跟他说什么，他听不太清，想用手指掏掏耳朵，一动才发现自己还被绑着，手指头因为下意识的动作又疼得厉害，于是有些恼怒。
许一霖听到杜见锋特别大声地冲他吼：“你说啥，大点声，老子听不见！”他很努力地才克制住自己的眼泪不流出来，许一霖攥紧了拳头，他想你听不见那我便做吧。于是，他踮脚将自己的唇贴上了杜见锋的。
杜见锋的唇干裂的厉害，许一霖小心地伸出舌头舔了舔，然后尝到了铁锈的味道。
外面传来的爆炸声带着火光的温度，杜见锋在这个吻里突然像是恢复了意识。他觉得一切都变得特别真实，眼前的许一霖，许一霖的吻，还有许一霖不小心滴落在自己脸颊上的眼泪。
两人分开的时候，杜见锋轻叹一声，小声地向许一霖哀求道：“如果真的是你，给我个痛快吧……”
最后一个音像是一声叹息。
童永福几乎以命替许一霖挡住了他背后的冷枪，却没能挡住另一把刺刀。
“噗呲”——
许一霖低头看了刺穿自己胸口刺刀，然后他张开双手，用力地给了杜见锋一个拥抱。
“我可能喜欢上你了杜见锋……”他想说这句话，想在最后告诉那个人自己的心意，可是杜见锋好像已经睡过去了。于是，他也放弃了继续强撑着自己的眼皮。起来再说吧，许一霖这么想着，也闭上了眼睛。
“轰”——
叶安邦安置的炸药像是一个尾音。
火光中，钉住两人的刺刀被隐去。
远远看着，他们只是在完成一个拥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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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点再来检查错字。
其实这篇开头的时候就想好了是这样一个结局，最后写到的时候还是有点心口痛。
这样也挺好的。两个人于彼此而言都是生命中忽然而至的春风，到来了没有单独离开，已经足够了吧。
第一章在这里： 春风一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