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假只会让人越休越倦怠
*给二叽的合志《十题》里的凌李旅行。毕竟这个世上还敢让我写（看我的）凌李的都是小天使23333333333……
（一）
李熏然哼着小调从派出所的小楼里走出来，渐落的夕阳都被他身上散发出的愉悦气氛感染地灿烂起来。
门口传达室的老张头一见他就笑眯眯地问：“李副队，什么事儿这么开心啊！”
李熏然确实开心，手头上棘手的案件都被解决得差不多了，就连一直找不到线索的在逃犯也因为人民群众的力量被逮回来了，更重要的是，明天开始就是李熏然为期5天的公休时间了。
李熏然也笑眯眯地回答老张的话：“明天开始带薪休假5天！”
“那得好好休息休息了吧！”
李熏然点头：“准备出去玩几天。”
老张头这会儿表情变得八卦起来：“带女朋友一起去？”
李熏然只笑不说话，老张头见他笑的模样就知道被自己说中了，暗暗替自己的孙女遗憾了一把，接着问：“哪家姑娘啊？干什么的呀？”
李熏然心情好，也就顺着老张头的话答：“市一医院的。”
“护士啊！”老张头点点头，心想着自己当老师的孙女也不比个小护士差多少。
“不是护士，是大夫。”
“大夫啊……”老张头在心里盘算是老师这个职业比较高尚还是大夫比较无私，最终也得不出个结果，于是挑刺：“那可危险啊，像前几年‘非典’那会儿，这职业多危险啊！”
李熏然还是笑：“那也不及我们这行危险不是！”
老张头点头，又觉得不对，拉着李熏然语重心长地说：“李副队啊，要我说，还是老师好！”
“啊？”李熏然不明白。
老张头发觉自己说漏嘴，赶紧摆手：“没啥没啥，老头子说胡话呢。”
李熏然狐疑。
老张头赶紧同人告别：“李副队假期玩得愉快啊！”
李熏然摸摸后脑勺，不明不白地点点头，走出派出所的院子。
老张头看着他意气风发的背影默默替自己孙女叹了口气，转念又想，李副队队里新来的那个小伙子好像也不错，下次得拉人问问。
（二）
李熏然夹着电话清行李，凌远在电话那头嘱咐道：“这边忒热，你带短袖就行了。”
李熏然应一声，用一只手将柜子里的短袖拖出来扔进地上大开的行李箱里。凌远的声音又从听筒里传来：“不要把衣服直接扔进箱子里面，到时候拿出来皱巴巴，我可没有多余的衣服借你穿。”
李熏然哼一声，算是抗议。
凌远接着说：“记得晚上检查一遍煤气关好没，明早就在外面随便吃点，不要自己开火了。”
李熏然趿拉着拖鞋从卧室走向鞋柜：“要带运动鞋吗？”
“你穿一双就行了，不用特意再带。”
“那我要搭配衣服呢？”
“臭美劲！”
两人又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挂了电话后李熏然继续和他的行李箱较劲。盯着摊在箱子里的短袖T-恤看了片刻，最终还是一件一件捡出来叠好了再放回箱子里，他其实就是懒劲儿犯了，真认真收拾起来比那些个强迫症差不了多少。
晚饭叫了份外面，李熏然一边吃一边上网搜索武汉的特色小吃。什么热干面、豆皮、烧麦、小笼包，面窝、油条、牛肉面……光早点就这么多品种，看得李熏然食欲大开。
临睡前凌远又打来一通电话，再三嘱咐登机前一定记得给他发条短信。
李熏然脑海里盘旋着各类一定要吃的早点品种，满足地睡了。
（三）
这次李熏然的年假正好撞到凌远上外地考察学习的时间，两人算了算时间，李熏然休息的那几天凌远这边的学习交流会议也开得差不多了，加上医院这段时间并不太忙，于是就借着这个机会陪李熏然玩几天，再一起回去。
上午的会议快结束时，李熏然的登机短信也到了。暗暗赞叹一下这家伙时间卡得真好，一边盘算着接机后的第一餐要带李熏然吃什么，这家伙下飞机见到他的第一句话一定是抱怨飞机餐难吃。
八月的武汉，太阳总是不知疲惫地散发着热量。凌远把车停到机场的停车场，即使是在地下从车上下来还是迎面一股燥热的空气。他刚将车门关上，李熏然的电话便打来了。
“人呢？”
“停车场，你到了？”
“嗯，我去哪等你？”
“你就站在原地别动，我一会儿就到。”
“我不能站原地不动！”
“什么？”
“我得去拿行李！”
凌远听到那边传来的笑意也跟着笑了起来：“我在出口等你。”
“好嘞！”李熏然元气满满地应了一声。
凌远摇了摇头将电话收回口袋，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要说这两人默契好，那就是方方面面都恰到好处。李熏然拖着行李箱踏出划分出口的那条线，凌远正好走到接机处。
人群中一眼就看见穿白色短袖水蓝牛仔裤的李熏然，李熏然也看见他，两三步走近用肩膀撞了一下凌远，抱怨道：“飞机餐真难吃！”
“李熏然同志，毛主席教导我们……”
“我想吃麻辣小龙虾，我昨天在网上看了，武汉有家特有名的蒸虾！”
凌远的话被硬生生打断了，伸手接过李熏然手里拖着的箱子，听人接着说：“那一条还有特有名的烧烤、蟹脚面还有……”
“哪有宵夜这么早开门的？”
李熏然想了想：“也是，那我们晚上去吃吧！”
“你这会儿不饿了？”
“不饿，这不刚吃过飞机餐嘛！”
凌远挑眉看他：“不难吃？”
“难吃啊！”
（四）
李熏然将最后一颗小龙虾的壳剥好，塞进凌远嘴巴问他：“吃完了，一会儿干嘛去？”
“消食吗？”凌远嚼着嘴里的虾球反问。
李熏然将最后一口啤酒也喝下肚：“好哇，去哪？”
入夜之后的城市，气温也并没有下降多少，好在江边有风。
凌远和李熏然并肩在江滩漫步，因为是汛期，水位淹没了一部分台阶，临江的地方都用铁链连接的护栏挡了起来。两人选择了被树木隔开的小路，隐隐能听见不远处广场舞大妈们的音乐，还有大爷们抽打陀螺的挥鞭声。有小孩嬉闹着从两人身边跑过，家长在后面追赶着用武汉话训诫：“跑那快，小心被别个捉克卖鸟！”
“卖鸟？”李熏然茫然地看向凌远：“‘捉克卖鸟’是什么？”
凌远耸肩：“某种方言吧。”
李熏然一副觉得很高深的样子。
江面上星星点点映着两岸高楼的灯光，夜游渡船的气鸣声突然响起，惊了还在思考着“捉克卖鸟”是什么的李熏然一跳。
夏天的夜晚，什么都不多，就是蚊子多。
李熏然被汽笛声吓醒了意识，突然就察觉到手臂有些发痒，伸手一拍，“啪叽”打死一只正在吸血的蚊子。他将拍蚊子的手伸到凌远眼前，果不其然逗得洁癖的人有些抓狂。
凌远从兜里掏出纸巾，使劲擦他的手掌，李熏然就看着他狂搓自己的手掌心：“行了行了，皮都搓掉了。”
凌远这才收手，将纸巾丢进路边的垃圾桶里。
“回酒店吗？”凌远问。
李熏然伸了个懒腰，点点头：“回吧。”
（五）
李熏然躺在酒店的大床上给凌远数他的早点计划，他要吃哪个巷子里的热干面，哪个中学门口的烧麦，哪个角落里的豆皮，以及哪家甜食馆里的糊米酒。
“哪个什么巷就不去了，我看网上说那都是骗外地人的。”李熏然翘着腿，仰躺在落着的枕头上，看凌远用毛巾擦他刚洗好的头发：“你去厕所吹干啊！”
“我这不是要先听完你的计划吗！”凌远将毛巾扔到一旁的电视柜上：“我们在武汉一共就呆4天，最后一天中午的飞机只能委屈你凑合着随便吃了。”
“嗯？”
“意思就是，你刚说的那些早点，只能挑三个你最想吃的，都吃到肯定是不可能了！”
凌远说完就转进厕所，按开吹风机的开关，将李熏然的抱怨的嚎叫声掩盖下去。等他吹干头发再出去，果不其然被李熏然用幽怨的目光注视着。
“想明天的早点了吗？”
李熏然点头。
“吃什么？”
“热干面。”
凌远点点头：“知道在哪吗？”
“先坐地铁，再直走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凌远坐到床边：“闹钟上7点？直接拦车去吧。”
“前一个行，后一个拦车我就不知道怎么走了！”
“既然是有名的店，司机应该会知道的吧。”
“那可不一定。”李熏然说完翻了个身，将后背留给凌远，嘟囔一句：“睡了，累死我了。”
（六）
由于某种不可描述的原因，李熏然在7点闹钟闹过之后又赖了一个小时的床。最终两人磨磨蹭蹭拦下的士已经是日头高悬的9点整了。
李熏然怀着忐忑的心情问的士司机知不知道那家热干面店，司机大哥很爽快地回答道：“晓得晓得，我经常克那一家吃！”
李熏然看向凌远不说话，用眼神问：这是知道的意思吗？
凌远点点：“那麻烦你了师傅。”
司机大哥笑了起来：“搞那客气搞么斯，我们搞这行的就是要把你们这些乘客送到位撒！”
“搞么斯？”李熏然小声模仿了一下司机大哥的口音。
不料这位大哥听力巨佳，立马换了普通话解释：“疏忽了疏忽了，你们是外地来，这个‘搞么斯’就是武汉话说‘干什么’的意思。”
“那‘捉克卖鸟’是什么意思呢？”
司机大哥有些诧异：“这话你们哪听的？”
凌远解释道：“昨天在江滩散步的时候，一个家长叫他的孩子别乱跑。”
“哦！”司机大哥立马一副了然的模样：“就是吓唬小孩子的，意思是‘抓去买了’。这武汉话啊，‘去’就是‘克’，‘了’就是‘鸟’。”
“这样啊！”李熏然觉得自己好像又掌握点什么小技能的样子。
司机大哥还在热情地介绍着：“你们去那家吃热干面的时候，一定要配一个面窝，再配上一杯豆浆。”
李熏然赶紧把他的提到的食物都一一记在心里。
司机大哥是个热心肠，说完这家卖热干面的馆子又和李熏然介绍了其他几家特色菜，两人还一同讨论了全国各地的特色小吃，话还没说完，目的地却先到了。
凌远带着跟司机大叔恋恋不舍的李熏然踏入热干面馆，扑面而来的芝麻酱的香味让李熏然瞬间忘记了跟“吃友”告别的惆怅。
李熏然“噌”一下窜到收银台跟前：“老板，两碗热干面配豆浆！”
（七）
吃饱喝足的李熏然精神满满地问凌远：“我们今天去哪玩！”
“你是想逛商圈还是逛古迹？”
李熏然认真思索几秒后回答道：“随便！”
“刚下车的时候看门口有公交站，我们去看看站牌有什么著名的地方是想去的，再决定？”
李熏然颇为满意地点头。
两人正凑在一起研究站牌，身后突然传来“哎哟”一声。于是两人一个朝左一个朝右同时扭头，脑袋差点撞上。两人可顾不上这些，因为眼前有位老太太正表情痛苦地躺在地上，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指着前方：“抢……抢劫啊！！”
凌远赶紧上前扶住老太太：“阿姨，您没事吧！”
“没，没事……就是被撞坏咯。”老太太还算清醒地回答完后，抓着凌远的手接着说：“包，我的包……老头子的救命钱啊！”
凌远望向李熏然，见李熏然给他使了个眼色，便点了点头，低头继续安慰老太太：“阿姨，没事，我朋友帮您去追了！”
李熏然刚吃饱，这会特有力气抓贼。长腿一迈，一步顶那毛头小贼两步，动作敏捷的避开与他逆行的行人，边跑边喊：“站住，警察！”
那小贼没料到警察来得这样快，瞬间乱了阵脚，慌不择路拐到大路一直往前狂跑。李熏然跟在他后面追了两、三站路，路过一家肯德基之后，看到一间岗亭，又大喊一声：“站住，警察！”
岗亭里的值班民警听到他的声音，走出来查探，看一眼抱着包往前冲的小贼，又看一眼紧随其后的李熏然。李熏然与他目光交汇赶紧冲人喊：“那小子抢劫！包是一老太太的！”
于是乎，小贼被岗亭内的警察逮了个正着。
李熏然打电话给凌远指路，让他带着老太太来认人。
岗亭里的警察给李熏然录完笔录后，教育他：“见义勇为是好事，但是你不能冒充警察呀！”
李熏然反驳：“我真的是警察呀！”他伸手掏裤子口袋，才想起出来旅游没带警察证。
民警苦口婆心：“你看看你这个同志，热心肠是好事嘛！想加入我们警察队伍也是好事呀！但你得走正规渠道不是，不能靠冒充呀！”
李熏然那叫一个冤枉，总算明白什么叫吃哑巴亏了。
凌远扶着老太太寻到岗亭，取回包的老太太对两人千恩万谢，要不是被李熏然拦住差点就给两人跪下了。
老太太认完人，做了笔录着急赶去医院，李熏然又不放心老太太一个人去，于是瞪大了一双眼睛看向凌远。
凌远瞧他那小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扶住老太太一只胳膊：“阿姨，我们陪您去医院吧。”
老太太这会儿有点犹豫，李熏然笑眯眯地说：“阿姨没事，我是警察！”
老太太望见他的笑脸，也不去深究他说的话，立刻笑眯眯地点头答应了。
“小伙子，多大啦？”去医院的路上老太太笑着问李熏然。
“28！”李熏然老实回答。
“干什么工作的呀？”
“阿姨，我是警察。”
老太太有些不满意似地小声嘀咕一句：“警察呀。”
李熏然没听清，于是问：“什么？”
“哦，警察可危险啊！”
李熏然笑得特自豪：“为人民服务嘛！”
老太太也跟着笑：“听口音，不像是武汉人呀！”
“嗯，我们来这旅游的！”李熏然看了一眼被老太太冷落了的凌远。
“这样啊……”老太太有些不高兴的样子，接着又问：“你们是哪儿人啊？”
李熏然回答：“阿姨我是潼市的！”
老太太一听又高兴起来：“哎呀，那可巧了！我孙女今年25，也在潼市上班呀！”
李熏然这才回过味来，凌远早就开始偷笑了。他瞪了一眼偷笑的人，赶紧对老太太说：“阿姨，我调到海市上班啦。”
“海市呀……”老太太一听又失望了起来，转念一想，地域好像不是什么大问题呀，于是接着问：“小伙子，有喜欢的人了吗？”
李熏然窘迫地点了点头：“阿姨，我有媳妇儿啦！”
凌远站在老太太另一侧，帮腔道：“阿姨，他早结婚了。”
“结婚了啊！”老太太想这不彻底没戏了嘛，不甘心地又问：“那你怎么不和媳妇一起旅游呐？”
李熏然张嘴，凌远怕他说胡话，于是抢先开口：“阿姨，他媳妇儿忙工作。”
“那么忙呀。”
李熏然磨牙，恶狠狠地说：“那可不，一个星期能有七天加班！”
老太太一听，这好像家庭不和睦呀：“这么忙呀！那她是干什么工作的？”
“阿姨，他家那口子是个大夫！”凌远无视李熏然的斜眼。
“大夫呀……”老太太一听这职业，正好配是警察的李熏然，瞬间泄了气。
两人将老太太送到医院，凌远又跟老爷子的主治医生探讨了半天病情。等两人再从医院出来，已经接近伴晚了。
李熏然一手搭在凌远肩膀上，一手捂着肚子期期艾艾：“媳妇儿，我饿！”
凌远睨一眼李熏然：“饿了想吃什么呀？”
被看的人一脸谄媚地回看他：“什么都想吃！”
“你呀！”凌远笑着摇了摇头：“走呗，祖宗！”
（八）
七点的闹铃准时响起。
李熏然将准备起床的凌远给拉了回来。
“干嘛？不去吃你的烧麦啦？”
“我们叫外卖吧！”
“叫什么外卖，烧麦冷了就不好吃了！”
“那吃别的吧！”
“前天是谁说一定要吃的？”
“那我今天不想出门了！”
“有你的啊李熏然，出来旅游门都不想出了？”
“那你说出来旅游的意义是什么？”
“是什么？”
李熏然漆黑的一双眸子望着凌远回答道：“就是两个人不受打扰地在一起呀！”
凌远挑眉，示意他接着说。
“谁知道出门会遇到什么，还是躲在酒店二人世界靠谱。”
李熏然说这套言论的样子实在可爱，挠得凌远心痒痒的。
于是心动不如行动。
“行，等我吃饱了再给你叫外卖！”
“凌远……你！”李熏然的抗议声越来越小，最后变了一个调。
好在房间内厚重的窗帘是被拉上的，不然这一室春光给太阳瞧见肯定会被惹得羞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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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存稿以示活着，我真是太机智了！
那家热干面真的很有名叫做“镇三镇”估计是能镇住武汉三镇的意思吧，比蔡林记的好吃，可能因为我不喜欢白芝麻的芝麻酱。这家店真的出租车司机好多都知道的，搬家之前就住在隔壁的巷子里，隔壁摊的细粉也好吃，老板娘总会记得给我的那份要加上一点芝麻酱和卤水，啊，好怀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