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楼诚深夜60分 2016.04.05 手心
*这样刷杜霖会不会被人打？！(*/ω╲*)
*来，干一碗鸡汤。
*被省略的分开的那几年的故事。
童永福是许一霖半道上捡回来的，就跟杜见锋在河边捡了他似的。不过那时的童永福还没来得及往湖里跳，就被许一霖拽住了衣角。
他一回头就对上许一霖一双黑得发亮的眼睛，像是珠宝店里那些贵得离谱的石头又圆又亮。童永福条件反射就是和这人拉开点距离，往旁撤一步，左脚和右脚不知怎么的就搅到了一起，一个踉跄跌坐到地上。
拉他的许一霖反应倒是挺快，瞬间松了手，不至于被他带倒。
童永福揉着屁股仰头看向垂眼瞅他的许一霖：“你……你干什么！”
许一霖蹲下身凑到他跟前盯着人反问：“你干什么？”
童永福瞪他：“你管我！”
许一霖点点头，站起身来：“我不管你。”
“……”
许一霖走两步回身，童永福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坐在那，眼睛依旧盯着他的方向。见他回头，迅速将目光撤开。
“你多大啦？”许一霖就站在两步开外的地方问他。
童永福嘟囔一句：“关你啥事？”
许一霖思考片刻才回答他：“好像是不关我啥事。”
“……”
那时的童永福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本就是因为生活太过潦倒难堪才动了轻生的念头。许一霖这故作认真思考过的答案像是在看他的笑话，惹得少年急红了眼：“你到底什么意思！”
“什么？”
“你存心想看我笑话是不是！”少年从地上爬起来，冲到许一霖面前：“你，你……”
许一霖还是用他不疾不徐的调子，云淡风轻的模样望着童永福：“我什么？”
童永福觉得这人是瞧不起他，一跺脚又重新回到湖边，侧着头对许一霖嚷：“我今天就是要跳下去！”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童永福傻愣愣地问。
“我给你讲给故事吧。”
没料到许一霖突然来这一招，童永福拒绝的话噎在嘴边还来不及吐，那边的人已经自顾自地走近，坐到他脚边，拍了拍身边的空位，那架势像是在说：你也坐下，坐好了我好开始讲了。
那双仰着脸望向他的眼睛好像有着什么魔力，童永福还真就挨着许一霖坐下了，坐下之后又觉得不服气，硬邦邦地对许一霖说了一句：“你讲！你讲完了我还是要跳的！”
“你为什么要跳湖？”
“啊？”童永福不知道许一霖这句话是问的他为什么要自杀，还是问的为什么选择这种方式，
不过许一霖也不是真的想知道答案，他随手抓起一块石子，想打个水漂，石子却不给力，一头扎进水里噗通一响激起一圈波纹。许一霖轻叹一声：“果然还是不行啊。”
童永福不明白他说的什么，那人又说：“落水的感觉很难受。这种天气跳进湖里，那水简直跟冰块差不多凉。等你憋得不行下意识在水里呼吸的时候，刺骨的湖水灌进肺里你就会开始忍不住咳嗽。越咳灌进去的水就越多，你就越难受。然后你会慢慢失去意识，然后你就会想，为什么呢，为什么我的一生是这样的，为什么我的一生仅仅就是这样的。”
许一霖再次对上童永福看他的目光：“你为什么要跳湖呢？”
兴许是被许一霖的语气吓到了，也可能是被他形容的窒息感吓到了，加上多日以来积累的委屈和满肚子的哀怨，童永福竟然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你哭什么？”
“我爹娘都被日本人杀了……我姐……为了保护我，被……哇啊……”童永福越哭越伤心，还把情绪上的崩溃全部推到许一霖身上：“你还看我笑话！哇……你跟他们……跟那些日本人一样……你们都不是好，好人！哇啊……”
许一霖也不管童永福在一旁扯着嗓子嚎些什么，自顾自地继续着他要说的话：“我以前也跳过湖，跳下去才知道原来水有那么深啊，还黑，睁开眼和闭上眼没什么区别的黑。
“可是后来被人给救上来了，那人问我为什么跳湖。我觉得天大的苦闷在他看来都是完全不值得一提的小事。
“喂，你看过外面的世界嘛？
“那人说，要带我见识见识世界有多大，然后我就会知道。”
“知道什么？”童永福不知何时停止了哭嚎，吸一下鼻子，好奇着。
许一霖这时却站起身来，随意拍拍屁股上沾着的草和泥土，一双眼睛注视着湖面，淡淡地开口：“知道很多。”
童永福盯着许一霖的背影看了片刻，也呆愣愣地看向湖面。
半晌，许一霖收回思绪，将手掌摊开正面朝上递到童永福眼前，笑眯眯地问：“你看这是什么？”
“手心？”少年傻乎乎地回答。
许一霖却将手掌攥成个拳头：“是抓住许多的机会。”
“什么？”许一霖不明白。
杜见锋用手指弹一下他的脑门，许一霖额头上瞬间泛起个红点，“笨的，还是读过书的少爷！”
许一霖捂着脑门瞪他。
杜见锋微眯起眼睨着人，又将手掌摊开朝上摆在他眼前：“你看啊，空的吧！”
许一霖点头，杜见锋再将手掌攥成拳头：“握住了吧！”
许一霖又点点头，杜见锋晃晃拳头问他：“握住什么了？”
许一霖摇头：“什么也没有。”
杜见锋一掌拍上他后脑勺：“握住空气也是握住了东西！懂了吗？”
许一霖还是摇头。
“你说你他娘的怎么这么笨呐！”
“你是说，要用自己的力量抓住点什么，哪怕是徒劳也好过什么都不做？”许一霖捂着额头的手改揉自己的后脑勺，这一掌下来可真疼啊，疼得眼泪都快被激出来了。
“狗屁！”杜见锋骂完顿了顿，又说：“不过这话说得也有点道理。”
许一霖撇嘴，杜见锋抓起他的手耐着性子跟他解释：“你看呐，你这两手空空吧。只要还活着，你这空空的双手就有机会抓住很多东西。你现在是觉得你那跟别人好上的媳妇儿最重要了是吧。”
“……”
“你他娘的别苦着张脸这么瞅着老子，老子说的还就是对的！”
许一霖泄气。
杜见锋接着说：“你再往后几年回头看看，等你手上握了别的东西的时候再看你现在这会儿，除了个‘傻’也就剩个‘孬’了！
“说你你还别不爱听。你这条命既然是老子捡回来的，你就得给老子好好听话咯！
“也不要太久，就一年吧。老子带你见识见识这个世界，让你知道知道今天想不开自寻短见的你多没出息！”
“喂，问你话呢！”童永福半天没得到回应，伸手推了一把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人，“什么意思？”
“想换一种活法吗？”许一霖的眼睛蓦地燃起了不一样的神采：“小子，我带你看看这个世界，然后你再告诉。”
“告诉你什么？”童永福不解。
许一霖摊开手掌给他看自己的手心，再用力握住晃晃攥紧的拳头：“你想握住的东西。”
“我……我就想给我姐，还有我爹娘报仇……”
“这好办！”许一霖将仍然坐在地上的少年拉起来，“跟我回去当土匪呗！”
“啊？”童永福又细细打量一遍许一霖，心想，土匪还有这么斯文的款式？
直到他跟着许一霖回去，见识了种种，才明白斯文的土匪有时候比那些不斯文的还要可怕。
“小许爷。”童永福跟着许一霖第一次收拾了个汉奸之后，怯生生的凑上前去。
“嗯？”
“那你现在想握着的是什么啊？”
“我？”许一霖似乎是陷入了漫长的思考中。
童永福也不敢打扰，就这么等着。
终于，许一霖翘起嘴角，眉眼弯弯地一掌打上童永福的后脑勺：“老子凭什么告诉你！”
“……”少年撅着嘴揉自己的后脑勺。
许一霖摊开自己的手心看了看，握住再松开。
他想要抓住的还是一个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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