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胰岛素。
*灵感来自 @candy 的给明长官的十四行诗 -- 画你
* @楼诚深夜60分 2015.11.19
阿诚在画板上落下最后一笔,然后将手中的画笔放下。
屋外已经积了厚厚一层雪,天空阴沉沉的似乎抬手就能碰触到一般,雪仍旧纷纷扬扬的洒下来,被风一吹舞出好看的形状。
阿诚用画布将刚完成的作品盖住,他总是这样,用很久的时间画好,却不愿看一眼。
他走到壁炉边坐下,屋里柴火烧得“噼里啪啦”的声响,听上去就让身体觉得温暖。暖黄的火光印得阿诚僵硬的右手暖了几分,他随手翻开一本书,眼睛却盯着窗外的雪开始发呆。
他仍记得,上海那年也是这样的天气,院子里的积雪都快没过脚背了。他呼出一口白气,鼻子和耳朵都冻的通红。明楼使坏的将没有带手套的手伸进他的后背,凉得他一激灵。
“你这么幼稚可不常见?”阿诚笑着骂他。
明楼也得意的笑,等手上的温度变暖了一些才将手拿出来,套上手套。
“那只手不捂了?”阿诚跟在明楼身后,一如以前的许多日子一样。
明楼仍旧笑着回应他,“不用。”
叩门声打断了阿诚的思绪,他将膝盖上的书放回桌上,起身去开门。
门外的人恭恭敬敬的对他说,“先生,查到了。”
阿诚点点头,看不出情绪。
“何时动身?”那人接着问。
阿诚缓慢的转身,看着被布遮住的画,“走吧。”
“现在?”那人有些惊讶。
“嗯,”阿诚转过目光看着他,“备车吧。”
“是。”
路途不算很远,但开车也要好几个小时。外面雪大,司机的车速又不敢提的太快,所以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已是黄昏。
阿诚走出车门,呼出一口白气,仰脸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
“就是这里?”阿诚问。
“是,就是这里,只是……”
阿诚不等他的话说完,就往上山的小路走去。
“先生!”
“先生,”阿诚冲进明楼的办公室,“出事了。”
明楼的表情没有一点波澜,他看着阿诚一脸淡定,“慌什么!”
“先生,路滑。你走慢些。”身后的人追上来,搀着阿诚往山上走。
阿诚感觉到膝盖隐隐的酸胀感,肺部吸进一口凉气,他咳了几声。身边的人轻抚他的背,另一只手指着前方一个低洼处告诉他,“就是那。”
阿诚深吸一口气,红了眼睛。
一步、两步……
这些年即使在梦中都没有再遇见过,然而这最后一步却迟迟不敢迈出去。
“先生?”
阿诚拍开扶着他的手,整了整衣服,将略微佝偻的背挺直,抬脚走了这最后一步。
“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这是明楼曾经教过他的诗句。
但他却不曾想过如今这般局面吧。
乱葬岗。
阿诚闭上眼,横尸遍野的血淋场面他不是没有见过。
阿诚伸手抚上离他最近的一处木牌,眼泪再也止不住。
跟在他身后的人没有见过阿诚如此狼狈的模样,他有些慌张的问,“先生,没事吧?”
阿诚并不理他。
他此刻听不到任何声音。
阿诚曾经也期许过,也许明楼没死,在某个地方活着。过的艰难落魄都没有关系,至少他还活着。
可是,可是。
天色暗了下来,风吹得四周的树叶沙沙作响。
阿诚慢慢恢复知觉,他将自己冻的僵硬的手从木牌上移下来。
身后的人见他终于有所动作,便开口问,“先生,回家吗?”
家?
阿诚痴痴转身,来时的路被掩在夜色中看不真切。
“湖畔旁、树林边,我以后的家就是这个样子。”明楼笑着看他画中的房子。
“都不跟来才好,我一个人清净。”明楼望着他的眸子,回答阿香的话,他当然听得出明楼的画外之音。
自他入明家以来,明楼就是他的家。
如今明楼不在了,阿诚的家又在哪?
“走吧。”阿诚最后看了一眼身后的乱冢。
身旁的人赶紧过来扶着他,回去的路不像来时,因为天黑的缘故走了很久。
阿诚坐进车后座,闭上了眼睛。
他想,年轻的时候总不敢去画明楼的模样,怕一不小心泄露了自己的心思,也怕画不出明楼该有的样子。
如今,他终于敢提笔画他记忆中的明楼,但他却从不看自己完成后的作品。
罢了,至少你一直停留在最好的年华里。
即使,我们再也无法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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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Candy写的是一首甜诗。
写的有点乱,自己给自己虐了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