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嘴，再吃一口糖
晚饭过后，凌远带着李熏然在楼下的小区中散步。月亮挂在天上，只有小半个，散发出微弱的光晕。昏黄的灯光将两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叠到了一起。
李熏然走在凌远身后一步，拖沓地踩着对方的影子，有些不情不愿的样子。
凌远今天是硬拉着李熏然下来的，他声称要养成晚饭后散步的好习惯，这样对身体好。李熏然却不以为意，他狡辩道，我每天上班跑动那么多，可不需要老头老太太的养生运动。凌远不吃他这套，只要不刮风下雨就软磨硬泡地拉着人下楼。
李熏然很快就觉得没意思，他走快了几步追上凌远，伸了个懒腰后问，“你周末有时间吗？”
“有啊。”凌远不假思索地回答，“我这份工就是朝九晚五，准点下班。”侧过头看见李熏然一脸怀疑的样子，不得不补充道，“正常情况下。”说完停下脚步，等着李熏然走到与他并肩的位置，“不过你开口了，什么时候都有空。”
李熏然这才满意，“那周末我们去温泉吧，小李他们上个星期回来，说那个地方不错。”
凌远看着李熏然充满期待的一双眼睛，他的眼睫纤长而分明，眼睛周围细碎的笑纹微微皱了起来，鹿眼里隐隐映着自己的样子，显得明亮而专注。“想去就去呗。”如果灯光再亮点让自己能够再看清一些眼前人就好了。
“你确定有空？”李熏然开心，末了还要再确定一遍。
“最近杏林分部上轨道了，而且我自己的休息时间，我自己做不了主谁做主？”凌远伸手揽上李熏然的肩膀，“等等回去就查查酒店和吃饭的地方，明天就收拾行李。”
“是是是，权利最大的院长大人！”李熏然心情甚好地笑着附和他。
“别别别，人民公仆！”凌远飞快地接话道。
李熏然往凌远背后瞧了一眼，突然兴奋了起来，指着他身后说，“凌远，你回头！”
凌远照做，稍稍往旁边移了移，李熏然捏着嗓子，假装惊讶地说，“哇，狼来了！”
凌远笑出声音，“这是哈士奇，你个没脑子的！”
李熏然切一声，“我这不是逗你嘛，一点幽默感也没有。”说着抬腿拦下了狗。没想到哈士奇还真的停住了，好奇地摇着尾巴对着他们嗅了嗅。
凌远蹲下身去，摸了摸哈士奇的脑袋，对方伸出舌头舔了他一手口水，李熏然站在一边看了会儿，也走近，刚准备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不远处狗主人叫了一声“旺财”，那只哈士奇甩着尾巴就跑远了。
凌远站起身来，拿出湿纸巾擦手，李熏然吊儿郎当地在他身旁看着他，开口说，“要我说，还是养猫好，大狗太闹腾了。”
凌远看他一眼，“家里不是有一只了吗？”
“什么？”李熏然一脸疑惑的看着凌远。
凌远把纸巾丢进垃圾桶，回身看着李熏然说，“没点幽默感。”
李熏然真不明白，又傻乎乎地问了一句，“什么？”
凌远却换了个话题，“等搬过去之后，我们也养条大狗吧，当儿子养。”
“……我比较喜欢猫，安静。”
“每天晚饭后遛狗，一起健康生活。”
李熏然开始掰着手指给凌远数养狗的不好，“大狗太难打理了，还掉毛，没事老吠，还咬家具，勾勾手指就跟人跑了。”
“猫才掉毛挠家具。”
“那汪汪汪乱叫，多扰民，到时候被人投诉上我可不管。”
凌远看着学狗叫的李熏然，“狗儿子要是像你，可能还真的有点吵。”
“……”李熏然龇牙咧嘴地瞪他一眼，“凌远，你欠揍了？”
凌远跟着他一起笑起来，“我跟你说。
“认识你之后，想到的每一句话都是想逗你笑的，我也奇怪怎么我脸皮越来越厚了。”
“有吗？”李熏然斜眼看着他，“我怎么觉着还有一半是咒我呢。”
凌远抬头摸摸李熏然的脑袋企图安抚他的情绪，“别乱说。”
李熏然不耐烦地打掉凌远在他脑袋上乱揉的手，“摸狗呢你！”
“好好好。”
李熏然用手整理被凌远揉乱的头发，心里还记着猫还是狗的问题，“还是养猫吧！”
“真那么想养？现在可养不了，家里一个你都够乱了。”
“凌远，”李熏然又斜眼看着他，“你讽刺我什么呢！”转念一想又说，“不过我们俩都这么忙，确实没时间养这个。”说着有点泄气了。
凌远点头，“我觉得养这些个东西真的就像养孩子……还是等我们以后有空了再说。”停顿了一下凌远又说，“要不，给你买只乌龟？”
“乌龟好，乌龟肯定像你！”
“瞎说什么呢！”
“嗯？”李熏然装傻，“我没说话呀。”
凌远看他一眼，李熏然也回看，“你看我干什么？”
“我看我媳妇不行啊？”
“谁你媳妇？”李熏然一如既往地红了脸，“明明你是我媳妇！”
凌远没回嘴，两人安静地走了一段，凌远才开口，“既然我们都谈到养孩子的问题了——
“结婚吧熏然。”
李熏然笑，“你这么想嫁到我李家来？”
“行啊，我嫁就我嫁，”凌远打蛇随棍上，“我都要被李警官包养了，和嫁了也没区别。”
“嫁妆呢？”
“早准备好了，房子都买好了。”
“那明明是我买的房子！”李熏然话音刚落，兜里的电话响了。接过电话后，他抱歉地看一眼凌远，“今晚不能陪你睡了。”
凌远立马开口回应道，“正事要紧。给你留门，注意安全！”
李熏然轻笑，“你早点睡吧，我估计不是一会儿的事。”
“嗯。”
“记得关好门窗啊媳妇！”李熏然笑着跑向车库，半道还冲凌远挥了挥手，“晚安，媳妇！”
凌远看着他跑远，喃喃了一句，“臭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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